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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他的溫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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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這些金光閃閃的北京,卻並不讓言諾有太多驚訝,反而是他身邊淺笑嫣然,垂眸溫和的太太,讓她從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。

其實,圈子裏的人幾乎早已經習慣,人稱三哥的祖家三少爺,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氣管炎,從不出入那些魚龍混雜的娛樂場所,凡是相熟的朋友聚會,也是必然和太太同行。

他也從不在乎旁人打趣,依然是怡然自得的秀著恩愛,所謂幸福,只要看看他太太餘畫的眉梢,大概就能懂了。

一群人到了泳池之後,那幾個男人直接都倒在躺椅上休息,而齊星的那個小女友,嬌聲嬌氣的說她不敢下水,膩在齊星身邊餵他吃水果。

倒是餘畫,似乎察覺到她和顧承一之間有些尷尬的關系,於是陪她一起下水,兩個人倒也是玩的不亦樂乎。

祖少彥聽著水池那頭的笑聲,轉身去看身邊的男人,只瞅了一眼他那專註的眼神,便已經了然於心。

他說:“承一,這絕對是一個好姑娘。好好把握住,這女人是用來哄的,你真心疼她,她自然也能感受的到。千萬別因為男人的面子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,讓彼此漸行漸遠。”

祖少彥向來都是穩重的人,這會突然開口,顧承一的心頭也是難免有有些震撼,他沈默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:“三哥,大家都說你和嫂子相識又十幾年,可是感情卻一直像是熱戀。你是不是有什麽獨門秘方啊,能夠哄得嫂子對你那麽死心塌地。”

“是有十幾年了,餘畫今年已經三十六歲,我認識她的時候,她還在上大學,那會也只有二十一歲的。”說起自己老婆,祖少彥的眉目裏都滿是溫柔,他輕輕的回憶說:“其實,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,也不是像人們傳言的那麽簡單。剛結婚的時候,我年輕氣盛,覺得老婆娶回家裏放下心來,於是在外面也是玩的熱鬧,雖然我始終不讓自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,可以在外面玩,身上難免會有香水,口紅之類的東西。

她開始跟我吵,跟我鬧,我就哄,時間久了也懶得理會。

結果她也變乖了,我開始特別享受這種自由,直到後來有一天晚上,我喝醉了回家,喊她給我倒水,發現房間裏漆黑一片,哪裏有人在。

那一刻,我突然就害怕了。”

回憶到這些的時候,祖少彥的聲音越發深沈,他喝了一口果汁,這才繼續說道:“我去翻家裏的衣櫥。首飾櫃,發現所有的東西都在,甚至我們的結婚戒指,她都放在了床頭櫃上,當然還有一份離婚協議。

你現在還沒有結婚,大概體會不到那種感覺。

就好像是自己的生命,突然碎了,其實我始終都清楚自己愛她,從來沒想過要離開她,更沒有想過,她會有一天離開我。”

“那之後呢?嫂子怎麽又回來了?”顧承一認真的聽著這個故事,似乎想要在這種絕境的愛情故事之中,幫自己尋找一個出口。

這時候,祖少彥倒是笑了,他說:“我瘋了一樣的找她,求她最好的朋友,終於知道了她去了澳大利亞。

我記得當時,我十幾天沒有刮胡子洗臉,整個人就像是流浪漢一樣,買了半夜的機票。十幾個小時以後,我見到她的時候是在當地一家教會醫院的走廊裏,她一個人坐在地上放聲的哭著,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,她已經懷孕四個月。

她想要打掉孩子,可是上了手術臺的一刻,孩子卻突然踢了她一下。”

這個冗長的故事,終於瀕臨尾聲,祖少彥也終於露出笑容,他說:“我兒子至今再調皮我都從來沒有覺得厭煩,生氣過,因為我始終感激。如果不是他當時用力的那一腳,我絕對沒有現在的人生。”

後面的故事,不需多言。

任何人都能體會到,這於千萬愛情中,也並非有什麽不同,他們的幸福來得早,只不過是因為在最初的時候,失去的痛苦讓他們學會了珍惜。

而愛情這種東西,追根究底也不過是珍惜,足矣。

在池子裏泡了一個下午,言諾和餘畫都累得夠嗆。

祖少彥疼老婆,於是建議大家各自回自己的公寓裏休息,於是幾個人各自散去。

這邊的度假村,都是公寓式的住宅,裏面餐廳廚房設施齊全,所以經常有些那些煩悶在家的太太們,相約過來住上個把月的。

只是,言諾卻對這裝修考究的公寓提不起興趣,她渾身疲憊,恨不得趕緊洗澡躺下。

而事實上,她確實也是這樣做了。

顧承一一路被忽視,看著她走進房間,踢掉了高跟鞋,從行李箱中找出一件睡袍,就進了浴室。

而他整個心思,還都沈浸在祖少彥的故事裏,所以對於言諾的冷漠也沒有什麽感覺,進去之後就躺到了床上,繼續自己的胡思想亂。

倒是言諾,一只腳剛剛邁進浴池,只覺得腿上一熱????

她月經向來沒有規律,但是每次必然是錯後一些時間,所以她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。

心想肯定是今天下水有些涼了,所以姨媽才會提前跑來報道。

可是懊惱歸懊惱,更重要的是她要如何解決當下的問題,而猶豫之間小腹之間的痛覺已經傳來,她蹲在衛生間裏,許久。

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門,喊了他一聲:“顧承一。”

突如其來的聲音,讓顧承一一驚,連忙起來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言諾就站在門口,半邊身子探了出來。

而顧承一的一臉緊張,就那麽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眸裏。

她只覺得心裏,突然有一瞬間的感動,不過身體的激流湧動讓她來不及多想,她吞吞吐吐的說:“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?”

一句話剛剛說完,她的臉已經紅了,明明都那麽親密的人,可是開口時卻還是擺脫不了那種陌生的羞澀。

若換做慕辰,早已經心知肚明,偏偏眼前的人是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顧承一,他一頭霧水,問她:“怎麽了,你是哪裏不舒服?”

“我??我??我大姨媽來了,你可以不可出去幫我買包衛生巾。?”

言諾心裏無奈,只能直言說道。

顧承一這才恍然大悟,不自覺的低頭去看她,然後也是幾分尷尬的說道:“行,你等我一會兒。”

顧承一還穿著拖鞋,隨手拿起外套就往外走。

剛走到門口才想起,根本不知道這邊超市在哪,只能跑去主樓找前臺。

顧承一見過太多大風大浪,可是這一刻讓他開口,卻是說不出的為難,站了半天才開口說:“這邊,哪裏可以買到衛生巾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來,我告訴你。”前臺的小姑娘,正瞧著帥的無法無天的顧承一發呆,一邊就又來了一個帥哥。

慕辰剛從樓上的健身房下來,結果就遇見了他,他一邊說一邊往前,對著前臺姑娘開玩笑說:“你趕緊拍段視頻錄下來,顧氏總裁衣衫不整,下樓買衛生間。、這新聞,怎麽也得值個幾萬塊。”

“別鬧了,到底哪裏有賣。”顧承一說不出的尷尬,可是因為著急,又不好說什麽。

慕辰也沒好繼續鬧,給他指了指門口外面,說:“去吧,那邊有個超市。記得買袋方糖,給她煮點水喝。這可是你表現的好機會。”

顧承一匆匆離開,不過慕辰的話卻放在了心裏。

他把那一排琳瑯滿目的衛生間,一樣拿了一包扔進購物車裏,然後去買了幾盒方糖,然後結賬離開。

言諾一直待在衛生間裏。

等到顧承一把那一大袋子的衛生間遞過來的時候,她忍不住自己嘟囔了一句:“這是把我一年的要用的都買回來了嗎?”

不過,從心底說,她還是十分感激顧承一的。

於是,收拾好以後,便想著出去跟他說聲謝謝,可是房間裏並沒有人。

她肚子疼得愈發厲害起來,也實在不想動。

索性就躺到床上,整個人蜷縮起來,總算是覺得舒服一些。

這時候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音傳過來,言諾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,再醒過來的時候,房間的大燈已經關閉,只剩下床頭的壁燈。

顧承一坐在床邊,手裏拿著一個大號的碗,對她說:“起來喝點姜糖水,喝完就不疼了。”

言諾本來就生的白,這會因為疼痛,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燈光下更是顯得蒼白,顧承一心疼的厲害,拿過一個枕頭給她靠上,然後端起碗輕輕的吹了吹,便要餵她喝下去。

面對他莫名的溫柔,言諾卻難以適應,她急忙坐直了身體,結果他手裏的勺子,說:“我自己來,就可以的。”

頓了頓,又嘀嘀嗚嗚的說了一句:“謝謝你了。”

顧承一沒再勉強,只是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,從前她在他面前永遠是理所當然的索取,哪怕那時候的他不過是空有一身的力氣。

可是就算那僅有的面包,她都會孩子氣的在他吃的時候,搶過去咬上一口。

可是如今,她卻???

顧承一不喜歡這種疏離,他太過懷念她張揚放肆的笑容。

仿佛只要有他在,那全世界便都成了她一個人的。

而言諾低頭喝著糖水,溫熱的感覺進入身體裏,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,碾壓的疼痛瞬間就消散了很多。

而這個時候,顧承一恰好接過她手裏的空碗,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。

讓她往裏靠了靠,自己順勢摟著她,後背就倚在了軟皮的床頭。

他沒有說話,只是稍微用力,讓她整個人都倒在了自己的懷裏,然後他的大手往下,掀開她的睡袍,幹燥而溫熱的掌心就覆住了她的小腹。

這一次,她沒有抗拒,只覺得溫熱的暖流從自己的小腹傳來的時候,她的眼角卻莫名的濕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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